MrCrowLin

【原创古风】逆鳞

逆鳞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忘记，只不过是你暂时想不起来而已。
你可曾爱上神明。
——楔子

【零】
四月的午后，风还是微凉，而那山间的桃花，仍旧开的娇艳，海水卷着浪花抚上海岸。而那可见的，便是一条白龙，周身泛着浅淡的紫光，蜷在岸边奄奄一息。而后所幸被一小姑娘救起才得以活命。而作为感谢，他留下一片龙鳞。
“唤我伯颜。”他道。
而年幼的她还并未知道那一片龙鳞的真正含义。

【壹】
数年之后
这日刚过了清明，连着几天下了小雨，城中杏花纷纷，烟柳被雨映得朦胧。你若尝经过来燕桥，便能看见一个身着素袍的少年郎，面容生的俊俏，执伞立于桥上。伞内人如玉般温存，薄唇笑的温柔，而伞外，烟雨朦胧。
良久，那素袍少年郎的身旁走来一位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眼眸清澈的很，对那素袍少年郎轻声道：“龙哥哥，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三天了。你真的这么肯定他就在这儿么？这么久了……想必，想必她是不会来了吧。”
那素袍的俊郎并未对少年的话有所动容，只是合了眼，尔后道，“就来了。”少年张口还欲说些什么，却又听得素袍的俊郎开口：“你先回去吧，阿欢。你这身子不比我，别着凉了。“
那少年无奈，叹了口气先离去了。
那白衣少年便就这般站着，他忆起往事，而此刻，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或许是在此立了太久，或许是一袭白衣朦胧在烟雨之中，而又或是二者兼备。他被人撞到了。
“抱歉……”听那来人的声音便知是个姑娘。
“姑娘小心。”白衣少年郎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却在瞥见她颈间之物时顿住了手。果然不错。
那姑娘一身浅青碎花衣裙，便是那江府二小姐。可虽说是二小姐，可却是不怎么得宠爱的。庶出得小姐自然是比嫡出得要有所分别的。自然也就管教的松些。她父亲也只盼的她早日出嫁。而这姑娘今日正是要去祭奠她的母亲，却不巧撞上了人，仔细一瞧竟还是个眉清目俊的白衣少年郎，唇角挂着浅笑。竟有生的如此好看的人。她想。
前日刚过完及笄的她，刚得了一挂，曰：“偶遇故人。”竟是这么快变灵验了？这白衣少年在雨中乍看，只似周身泛着仙气，却无让她有半分熟悉之感，只是听见他的声音时，略有那么一丝耳熟，大抵是因为太过入耳了吧。
那白衣少年郎又将手收了回去，尔后又收了伞，恭恭敬敬地对那江府二小姐作了一揖。而那姑娘不知为何会得此一拜，自知先前撞人错在自己，于是也对少年揖了一揖，当作赔礼。却见少年起唇：“还请问姑娘芳名。”
“便叫我江沁月吧。”那姑娘道。
“那我便唤你沁月姑娘吧。那白衣少年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姑娘……可还记得我……”
那唤作江沁月的江府二小姐没有在意白衣少年才见面就轻而易举的唤出口的有些过于亲密到无礼的称呼，这个少年郎并没有一丝一毫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甚至有些似曾相识，似乎从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喊似的。她在接到少年郎的疑问之后仔细的思考了一番，而最后给出的答案是，否。
少年似乎愣怔了一下，尔后唇边又恢复笑容，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过面颊，少年的衣衫几乎被水浸透。“且罢。”他开口，“毕竟时隔这么多年，忘记也是自然的。在下复姓北海，单名一个若字。”
“那我便唤你北海君罢。”算准了一般的恰到好处的疏离，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礼貌的让人挑不出破绽。
“随姑娘喜欢便是。”名叫北海若的少年郎用手轻轻拨开黏在额前的碎发。“姑娘，还请受在下一拜，姑娘自己可能已经忘记，但姑娘确确实实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说罢，又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拱手对江沁月一拜。
江沁月虽不记得自己曾救过谁，却也立在那里生生受下了。虽然心里也是不自在的很，不过既然是那人偏要拜她，她也不想去辩解什么，受着便是。那少年郎拜过之后便起身撑伞，约定明日会亲自去府上道谢，而此时他的衣衫早就被水浸透了。
大约是被雨丝迷乱了眼，江沁月只觉得，那少年郎的身影没走几步便淹没在雨中了。
-TBC-